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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申的一番奏对,顿时引得金銮殿内一阵嗡鸣。
看人家说的,说自己的履历,当官年份,清楚明白的向陛下说明了情况。从他三十多年的官当着,始终在地方转悠便能看出,确实不会与京中高层有太好的关系,否则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顺天府尹。
顺天府尹是三品大员,官邸也在京中,但归根结底说起来,也依然是个地方官而已。
阐述了自己的当官历程,向皇帝表明了忠心,顺带着还给所谓李梦阳的案子定了个基调。
这张申,还真是不甘寂寞啊,刚怎么就把这三十多年的官场老油子忽略了呢。
张鹤龄笑容转瞬即逝,也跟着奏道:“启禀陛下,臣附议张府尹所言。臣亦认为张府尹很适合。张府尹为官多年,案事、庶事接触繁多,是为经验老成。任职顺天府来,虽未曾有过太多可夸耀人前的功绩,然,善战者无赫赫之功,牧民京师之地,稳定便已是最大的功绩。
且,张府尹所言之单纯、清白尤为关键,他几十年履任地方,和京中交集极少,若说满京城官员中,最不可能勾连内外,行之阴私的人,臣相信,张府尹绝对是其中之一。
诸般种种,臣认为,张府尹确为察查此案的合适人选。陛下,臣保荐张府尹接手此案!”
“嗡……”
嗡鸣再起,一个附议赞同,一个肯定、保荐,还真不愧被御史和李梦阳等人并称二张呢,真就狼狈为奸的彻底啊!
“啪!”
王岳一甩静鞭,沉着嗓子高声喝道“肃静!”
“皇爷,您看?”
殿中瞬间安静下来,王岳凑到皇帝跟前请示道。
朱佑樘摆了摆手,面色依然阴沉,坐在宝座上的身子比原来崩的更直了。
王岳眉头忍不住跳了跳。
从朱佑樘被封皇太子始,他开始伺候朱佑樘,二十多年过去,他怎会不了解朱佑樘,正是因为了解,最近些年,他十分低调,但低调不是不做事,他其实做了不少事。
有好有坏,至少,在王岳看来,是有好有坏。但他始终也有一个原则,为自己好的同时,也不能对朱佑樘有坏处,当然,这个原则,或许是他自认为的。
可也是因为了解,他知道,此刻的朱佑樘心中一定是惊涛骇浪的,朱佑樘可能随时都要爆发。
二十多年来,他只见过一回,那还是在孝穆纪太后薨逝的那一年。那时的朱佑樘,情绪的暴动是私下的,他也不害怕,只有疼惜。可如今不一样了啊,如今的朱佑樘不再是那个需要老太后庇护的柔弱皇太子,而是高居金銮殿的大明皇帝了。
“众位爱卿,朕心中很痛,直到此刻,朕依然不愿意相信寿宁伯所言!可……”
良久,朱佑樘撑着龙座扶手,缓缓的站了起来,目光逡巡着金銮殿内。
今日这次朝会对朱佑樘而言,他本没有感觉有太多实际意义。参几个人,李广、张鹤龄,往日被参的还少了?
不管有无道理,若是最终迫不得已,最后他也可以罚一下李广,甚至也可以罚一下张鹤龄,但对他的内心是不会有太多触动的。
当然,对张鹤龄这里,如果真的必须罚,他会顾及皇后,日后少不得会多给些补偿。总之,尽可能的平衡一二吧。
对,就是平衡,哪怕是他自以为的平衡。
他考虑的事情很多,也顾忌很多,甚至张鹤龄送给他的那些账册,他也打算趁个机会,不起太大风波的压过去算了。当然,过程中,他可以用些手段,无论如何,最后别让此等事再多发生为好。
犹豫、挣扎了两日,要知道,他心里可也是不平静的。总而言之,用尽量平衡和温和的手段,别因太多事影响了朝堂安宁,可以让祖宗的江山,大明朝廷安稳一些,他于愿足矣。
可事情的走向,一次次的未曾按他的预想走。他再次感受到了张鹤龄的真诚,让他心底更起暖意。当然,朝会的进行,他也多少感受到了些登基以来,任何一次朝会都未曾让他感觉到的兴奋。
应该说,如同他登基第一日时的初体验一般。是有些兴奋和愉悦的,居高而坐、君临天下,群臣在其面前,似乎一切由他运筹决策的成就感,似乎这便是他幻想过的无上权力。
可随着那一次次无聊而冗长的廷议,一次次自己想要做的决定都被大臣们以各种无法反驳的理由驳回。甚至无理由,只以对不对来否决。这一次次内心挣扎却无果之后,朱佑樘心态沉稳了,也渐渐失去了那种兴奋感,甚至感到失望和隐隐的愤怒。
他也终于发现,他虽然是皇帝,但是却并不能全然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。他要忍受那些无休无止的令人厌烦的说教,义正辞严、群情汹汹之下,让他不知该如何否决的建议,以及无时无刻不在耳边的忠心提醒。
“陛下,此事可以这样,若不然朝廷和黎民……”
“陛下,此事虽有违先例、祖训,但时移世易……”
“陛下,此事有悖祖训、先例,不可为……”